究竟怎样的人才算不凡呢?或许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是是众愿吧,这样的话,或许想要追求不凡正说明了其平凡。
口口声声不愿流俗,然而特立独行又如何与逃避区分呢?或许本身就是一回事吧。到头来不过是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茕茕孑立,搞不好多半还要孤独终老。
2053/10/29
政府大楼在秋日暖阳下显得高冷,灰色半透光玻璃不露声色,似乎在冷眼俯视着整个素州。
“我说,你….收到了吧?”
秦牧在20层的副市长办公厅已经借宿了2天了,迟钝如他依然看出了眼前眼镜男子的不凡。虽然对于“副市长”究竟怎么回事没什么概念,但从送饭的后勤人员见到他时的言谈举止也能看出跟身为“普通人”的自己恐怕不是一个层次。
虽然跟Rider已经有了惺惺相惜之感,但和赵印,秦牧总觉得没法好好交流。大概就像两人中间隔着名为“地位”的真空,虽然近在咫尺,但所有的声波都变得无力。一直追求不凡的秦牧想到或许“不凡”的代价就是没法和人交流,不由感到忧惧。在他心中,赵印已经成了不凡的代名词。
对于秦牧心中的小九九,赵印压根没想到,或者说根本就没去想。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魔法阵和圣杯战争的事,二者已经分不开。
“收到了。”
刚才他收到了神父的魔法传音,看样子秦牧也是。昨天去产业区碰到的魔法阵真的惹他生了气。虽然人们都说政治残酷无情,但他始终铭记着父亲“政治不过是手段,一切的终点都是为了人民的幸福”的教导,并且始终深信不疑。身为魔术使的他明白魔法阵发动后的后果,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两人死亡那么简单了。对此他有一种近乎冰冷的愤怒。无辜的群众莫名其妙的被夺取生命,这他无法容忍。虽然他知道人做事必然有理由,但换位思考在这件事上被愤怒焚烧殆尽。3年前他任职的城市发生了震惊全国的无差别杀人案,罪犯还是团伙。那时他级别还不高,主动请求负责处理。最后无一例外的派特警当场击毙。正是这次立了大功,从此赵印走上领导岗位。
正常来讲,他不会接受邀请,上次就是。但是神父说这次跟魔法阵有关,他就不能无视了。只是他在思考神父会怎么说,以及自己的对策。因此回答了秦牧后,赵印再次陷入沉默。
秦牧早已习惯了这种尴尬,只是长时间保持微笑让面部肌肉酸痛不已。
“走吧。”赵印惜字如金,语气还仿佛是对着空气。
有了上次的成功经验,总务部已经定制了形形色色的面具。今天赵印戴的面具是“水娃”。
强忍着笑意,秦牧自顾自的给赵印带着路,毕竟他之前去过一次教堂。不过这也是多此一举,毕竟在上任的路上赵印就熟记了素州地图。不过赵印也懒得说,只是低着头跟着走。顺便一提,虽然廉政建设风风火火,但合理的情况下可以用公车。赵印选择徒步也不是故作清高,而是太过显眼会让葫芦娃面具功亏一篑。
话说回来秦牧倒是佩服赵印强大的内心,路人对他的面具指指点点,他都置若罔闻。这更让秦牧觉得赵印不是凡人了。不到两小时,二人踏入银杏小路。四季轮回说来漫长,像是缓慢转动的摩天轮,但每一天的时光都会在万物身上留下痕迹,正如即便缓慢,摩天轮也没有一秒停滞不前。昨天的银杏叶是鼎盛时的金黄绚烂,今天依旧亮丽,但微微黯淡了些许的叶尖无言唱起了衰败的哀歌。
秦牧平时就是标准的“宅男”,虽然大学所在的城市也有银杏树,但他不可能有雅致专程去赏景。因此看到眼前似有哲学隐喻的景色,秦牧左顾右盼,还感觉看不过瘾。赵印则依然闷头走路,连步伐节奏都一如从前。大事当前,心无旁骛的严肃或许是政治家的专业素养。不过秦牧倒是暗自给“不凡”添加了新的含义——始终如一的步伐。
“等会你别说话,交涉我来就行。”
赵印对花园的欧式花卉也视如无物,只是在进门前叮嘱了一句。
不过即便他不说,秦牧也不会插嘴。
几天的相处,秦牧已经暗自将赵印视为“不凡之人”的典范,决定虚心学习,插嘴的话岂不是没法一睹其风采?对于远坂汐秦牧也是崇敬的。但是和赵印又不同。远坂汐对他很关照,即便偶尔挖苦调控,但总感觉距离很近,想起来就觉得心头一暖。这种感觉很微妙,其中或许有作为异性“喜欢”的因素,但也不尽然。如果说远坂汐是那种体贴的邻家姑娘的话,赵印就是从无笑脸的严苛老师。虽然感觉难以接近,但让人心生敬意,不由自主崇拜起来。
“愿主与你同在。阿门”
神父似已等候多时,见二人推门进来,说了句空泛的祝福,同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。
赵印也是不客气,在第一排中间随便找了各位坐下。虽然教堂气氛是有些压抑,但或许是政治会议有异曲同工之妙吧,这种程度的威压还不足以让他怯场。秦牧跟着坐在他身后,钦佩之情又添一分,。上次跟远坂汐来的时候,他从头到尾都直冒冷汗,结果赵印处之泰然。
“既然二位到齐了,那就进入正题吧。”
“没有别的Master了吗?”赵印马上反问。
“信得过的Master只有二位了。”
“哦?”赵印显然不愿被神父主导节奏。
“本来还有Berserker的,但是昨天被Caster阵营给……”
“退场了吗?”的确,昨天在产业区的时候,隐约感觉到市中心有Servent之间的战斗。但具体位置和结果自然不明。
“嗯。”
“你说阵营….难道又有Master加入Caster一方了吗。”
“是Archer。那个魔法阵你也看见了吧,即便是Caster也不可能独自完成的吧。”
秦牧是真的听的入迷。神父的声音依旧是毫无波动,但赵印丝毫不落下风,时而冷峻,时而急促,时而含有威压。如果说神父的声音是平直的绸,那么赵印的质问就是在绸上笔走龙蛇的墨迹。
“嗯….但是要找的话,还有Saber和Assassin吧?”
身负似乎也没想到赵印这么咄咄逼人,迟疑了一下。
“Saber的话,之前邀请过,但是没来。转向那边了也说不定。至于Assassin,想必你也有疑惑吧?”
“……”赵印没话可说,自己已落了下风。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毕竟不管是怎样的交涉,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优劣势无法避免。自己的确对Assassin充满疑惑。动机是一方面,还有她不合理的令咒使用次数。
神父有意停顿了一会,似乎在确任战果。
“Assassin的Master是赏金猎人。”
神父看出来赵印不是等闲之辈,说到这就够了。所谓赏金猎人,是对于一类魔术使的专称。顾名思义,就是靠击杀特定对象获得报酬的一种职业。与人们说的雇佣兵不同,赏金猎人击杀的对象基本是魔术使。国外似乎也有赏金猎人击杀普通人的传闻,但终归只是极少数。身为魔术使,赵印对此是知道的。为了整治中国魔术界的秩序,赵家曾经号召魔术界人士打压赏金猎人,但是效果不佳。至今赏金猎人在中国依然存在。
之所以打击,也是因为他们实在不择手段。除了魔术,赏金猎人还会使用一些走私武器,这最令界内人士不齿。除此之外,有钱就办事,自然有时中途倒戈。虽然魔术界本身称不上“道德”,但对这种行为的道德批判界内人士倒是乐此不疲。
因此Assassin的Master是赏金猎人的话,所有谜团就都解开了。大概是被Caster收买了。恐怕之前的也不是令咒,而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吧。
“也就是说花钱就行了吧。”
“那就拜托了。”
两人心知肚明,不再多说。赵印倒也不担心这样挪用公款会被怀疑为贪污,扪心自问的话这也算不得私用。
“交涉交给你了。钱就当是义款捐给教会”
“合作愉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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